2019年十八届五中全会公报全文亮点解读

十八届五中全会10月29日闭幕，通过了《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十三五”规划是新一届领导班子编制的第一个五年规划，未来五年又正值中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定性阶段，由此，本次会议可谓是特殊时间节点的关键性会议。而从五中全会公报中，已能清晰解读出在经济进入新常态的大背景下，着眼于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对经济和社会发展作出战略安排的逻辑主线，特别是其中的新提法、新表述，更是凸现了未来五年乃至更长一段时期内，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新理念和着力点。

　　经济增长从重速度转向重福祉

　　经济增速一直是考量中国经济运行状态的惯性指标，五中全会公报没有提及GDP增长目标，而是提出未来五年“经济保持中高速增长，产业迈向中高端水平”，“实现到2020年国内生产总值和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的目标。这表明，尽管保持经济稳定增长仍是未来五年的重要目标，但这一目标将更紧密地与能否增进人民福祉结合起来综合考量。

　　把增进人民福祉作为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最高领导层反复强调的发展理念。今年7月和10月，中央政治局先后两次召开会议，确定十八届五中全会召开的时间和主要议程。在这两次会议上，都提到了把“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近两年曾反复阐述这一发展理念。在2013年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致辞时，指出，“我们不再简单以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论英雄，而是强调以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为立足点”。这一发展理念明确了经济增长的目的所在。

　　经济增长从重速度转向重福祉，也符合现实情况。一方面，从增速看，经过多年的快速发展，实现到2020年的目标已有相当把握。以今年实现全年7%左右的增长目标算，未来五年只要年均GDP增速达到6.5%左右，即可实现预期目标。这为设定适当的GDP增速提供了弹性空间。另一方面，目前全国还有600多个县、7000多万人尚未脱贫，而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明确提出，“没有农村的小康，特别是没有贫困地区的小康，就没有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五中全会公报把精准扶贫列为重要发展目标，这是比设定GDP增长目标更有价值的目标。由此可见，经济增长目标不是因为经济进入新常态而虚化，而是更加具体，更有指导性。

　　深化改革“五大发展”注入新动能

　　五中全会对经济发展目标的阐释，不是根据产业逐一阐述，而是围绕“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原则展开。发展路径更加清晰、系统。

　　创新发展，不仅与“双创”相呼应，还拓展了创新空间。这意味着今后五年的投入不仅将以要素投入为主，还将增加制度创新、科研创新、文化创新等领域的投入，在更高层面全面提高生产率，进而全面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协调发展，意味着有利于经济长期稳定发展的短板将有望补强，地区差异、行业差异、城乡差异等有望从二元化结构向趋同型结构转变;绿色发展，意味着中国现代化建设中最薄弱的生态建设，将被提高到空前重要的位置，不利于绿色发展的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将被进一步遏制;开放发展，意味着优化经济发展空间，打破市场内部壁垒和外部市场壁垒，构建开放型经济结构将成为今后五年发展的重中之重。这其中，“一带一路”建设和建立市场准入负面清单管理模式将成为主要抓手;共享发展，意味着将更加突出对发展的落脚点考核。除消除贫困外，高中阶段教育能否普及、技术工人待遇能否提高等，都将成为考核目标。

　　“五大发展”原则，是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对经济和社会发展思路的系统总结。

　　需要看到，“五大发展”不是静态政策表述，而是蕴含了相当丰富的改革信息。比如，实现“健康中国”，公共医疗体系和食品安全监管体系需要进一步推进。就此而言，“五大发展”提出了发展路径，各领域的深化改革则将提供发展动力。

　　此外，五中全会还提出，要“形成对外开放新体制”，“打造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开放的全面开放新格局”。两个“新”，体现了对外开放和对内开放并重的思路。五中全会对开放的部署和论述，与“五大发展”中包含的改革信息，共同构建了未来经济发展的一体两面。

　　二孩政策不仅是政策性工具

　　五中全会公报，最引人关注的是“二孩政策”。全会提出：完善人口发展战略，全面实施一对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政策，积极开展应对人口老龄化行动。

　　有观点认为，“二孩政策”只是政策性工具。其实，这需要从两方面理解。一方面，从多数人口规模较大的经济体的人口发展战略看，通过政策调控生育率是通行做法，日本、德国、俄罗斯等国家都实施过。另一方面，中国放开“二孩政策”，并不必然带来人口结构在短期内发生变化。有研究认为，全面放开后，每年新增人口不会超过600万。而2013年放开“单独二孩”后，符合条件的1100万对夫妻，申请的比例也不到10%。由此，长远来看，“二孩政策”是对公民生育权的一次解放，这才是其价值所在。

　　结合五中全会公报的其他内容来看，这一点更清楚。在“十三五”规划中，放开“养人”与提高“育人”水平相辅相成。比如，普及高中教育，不仅指向更高阶段的教育公平，还透露出通过人力资本的整合提高，延缓人口红利衰竭的政策信号;“健康中国”继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后，又写入“十三五规划”，则提出了应对人口老龄化、发展健康产业的另一路径。因此，与其说“二孩政策”是旨在应对经济和社会发展所面临的低生育率挑战的调控工具，不如说是优化人口结构、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发展的制度改进。这也是五中全会公报最突出的逻辑主线。

　　总体来看，五中全会公报的诸多亮点，体现了将经济增长与人的全面发展结合起来，将经济增长实现方式与科学发展结合起来，将改革与开放结合起来，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一远期目标与解决具体挑战结合起来的主要特征。这让未来五年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蓝图更加立体和具象，也让新一轮深化改革开放的方向，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