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养老金入市的探析

朱邦凌：养老金入市不应只是传说

　　证监会等部门一直在推动中国版的401k计划，投资者也对养老金入市翘首以盼，但人社部官员“养老基金投资只能赚钱不能赔钱”、“短期内基本养老金不会直接进入股市”的表态，让养老金入市计划再生波折。

　　养老金入市一直不能成行的原因，在于部分专家对养老金安全性的慎重考虑和股市风险的担忧。在顶层设计中，对于养老金的投资运营持“越慎重越好”的态度，养老金入市的首要原则不是收益，而是安全。

　　对资本市场的不信任并非没有道理，A股市场多年来内幕交易、投机文化盛行，确实蕴含着较大的投资风险。但对中国资本市场需要以发展的眼光辨证看待，不能只盯着2008年金融危机后股市下行阶段投资收益率的下滑，也要看到A股市场近年来不断改革出现的良性变化，以前瞻性眼光看到中国经济社会整体改革预期的制度红利。

　　目前，资本市场整体改革蓝图已经初现端倪。推进注册制改革、对老鼠仓和内幕交易加大打击力度、严惩欺诈上市、新退市制度推出、新三板和优先股等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沪港互通等市场开放措施、对中小投资者保护的日益重视、举报奖励和员工持股、培育私募基金等系列改革措施环环相扣，股市基础制度建设正在完善。

　　随着注册制所要求必备的配套制度体系逐步建立，A股市场生态将发生颠覆性转变。越来越完备的信用制度、市场主体约束机制、权利救济制度、通畅的退市渠道，资本市场将进一步向市场化、法制化方向发展。投资者与上市公司对等博弈的制度框架建立之后，注册制将赋予市场自律自治的能力。注册制的巨大威力和倒逼机制，将使资本市场市场化和法制化双翼齐飞。

　　新的养老金投资运营方案虽然也强调投资渠道与方向的市场化、多元化，但其“入市”不是股市，主要是以基础产业和公共产业的实体经济为主。这种政府主导的投资也并不是高度安全，同样蕴藏风险。以日本养老金投资为例，他们早期实施的“财投计划”，不是去投资股市，而是投资实业，结果造成重大亏空。据统计，截至2000年，“财投计划”产生的呆坏账78万亿日元，占 “财投计划”总资产比重75%。

　　到去年底，城镇职工基本养老金已超过3.1万亿元，90%是躺在银行里吃利息，近些年的年均收益率不足2%，与通货膨胀率接近。而广东省政府2年前将1000亿元委托给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投资运营，2年来累计投资收益接近百亿元。美国401k计划中的养老金投资占比长期在90%以上，其中投资于股票、VC、PE等股权类产品的比例高达60%，这不仅推动而且也分享了随后的经济繁荣和高科技产业崛起。目前我国上证指数[0.80%]的市净率约为1.4倍，远低于国际市场2~3倍的水平，表明资本市场具有长期投资价值。A股市场波动率呈下降趋势，不应过于强调投资风险。同时，随着优先股制度的推出、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部分养老金尝试进入这些风险较小收益稳定的领域是可行的。

　　养老金改革应该与国内资本市场实现良性互动，以资本市场促进养老金的保值增值，以庞大的养老金成为资本市场稳定的基石，推动股市的强劲增长，实现养老基金增值和股市的双赢。(作者为资深市场观察人士)